©再见了 | Powered by LOFTER

『蜜柑夏日祭』落花

 *总计1w字

*ooc警告!

*文风跳跃警告!

*逻辑跳跃警告!

 都能接受的话,以上

bgm:砂糖玉の月

 

 

 

从单相思开始的故事。都知道花吐是只会出现在暗恋者身上的病,但这场病并非没有解药。

   山姥切对一人的喜欢,哪怕得了花吐症也并没有开口的意思,直到濒临死亡的时候,看见兄弟的担忧的样子,他才选择了一场了结,反正也没结果,忘了也没关系了。

   在全本丸都在正常状态下运行的时候,三日月开始觉得反常了起来。

 

01

 

“我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个办法,但是我知道这个结果的最好的。”

在青年说出的这话的同时,也拿过了被少女紧紧握在手心中的小瓷瓶。

黑发少女的双眼从未离开过青年的一举一动,如果你细看,不难发现她的眼眶已是微微泛红,而几欲张口说什么的嘴唇终究是抿在了一起,未发出一点声音。

她知道自己无法更改青年的选择,而也像青年所说,这是最后的,也是最好的办法。

代价不伤及任何人,只不过是忘记一段从未开始的感情。

最好的结果。

02

堀川国広看着前方,自家兄弟正引导着新来的短刀参观本丸和了解各项需要知道的常识,他不知怎么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神色微变。

山姥切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偏过头,望向他时,堀川国広已经收回了先前的样子,回以如往常一般的微笑,点头示意。

还好没被察觉,毕竟有些话,大概就像那之后审神者跟他们说的一样。

这是个要被深埋的秘密,不必再让别人知道了。

他也再不想看见兄弟痛苦地咳出染满血丝的花瓣,倒在地上,像落败的枯叶一般没了声息。

原因....他不想再提,过去了便过去了吧。

也不知到底什么人,让兄弟染上这般穷凶恶极的病症,他唯一庆幸的是,当时自己发现了,叫来了审神者,才让事态有所缓解,也让他现在还能在本丸看见自家兄弟能骄傲的担任着近侍的职位,证明着自己的能力。

 

蓝色的衣角悄然闪过转角,无人察觉。

 

03

   有些秘密大概真的随着那晚在本丸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跟着那堆火焰一起化为了灰烬。

   无人知道那本子上曾经记录了什么,而本子的主人,在下了那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决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那些个对方从未知晓的东西,除了他自己,又有谁记得呢。

 

   连老天大抵也是看不过他这样的行为,让他染上所谓的花吐症,这近乎存在于审神者话本上虚构出来的病症。

   起初几声咳嗽声并没能引起他的注意,想着或许是着了凉并没多在意,因为人类的身体的确会有着大大小小的问题出现,以后多注意就好了。

   后来情况日益严重,也被在自己身边的兄弟给发现异常,让自己去本丸的医务室开点感冒药,毕竟人类的疾病,手入室也是没办法医治的。

   可在这个过程中,大约只有他自己明白过来,自己得的根本不是什么伤风感冒之类的疾病,而是常识里无法理解的一种病。

   他拗不过两个兄弟的好心,从医务室拿来一盒冲剂,按照上面的医嘱,每日几次的冲泡服用。兄弟看到他咳嗽的情况日渐好转,也就没再说什么。

但他自己明白,药不过是暂时缓解情况,他能做的不过是在见到那人或是别人提到那人时,克制住自己的心思,和忍住喉咙里漫上来的花瓣的诡异感,故作平常的离开,直到躲到无人的角落里,拼命的呕出那沾染着血丝的白色花瓣。

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他染上这要了命的病。虽然从种种反应看来,和他这场从未想要开过口的暗恋脱不开关系。

可他未曾想过告诉对方,也不奢望对方能知晓回应自己的心意,可这又惹到了谁呢。

直到某日,轮到他担任近侍职务,无意翻阅到书架上一本书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自己究竟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

04

是芥蓝。三日月宗近少见地皱了皱眉头。

他真的记不清上一次看见芥蓝的时候了。毕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自己的盒饭就没有出现过芥蓝。简直就像是有人知道他不喜欢芥蓝,然后小心翼翼地换上其他菜品。鸡蛋卷,三文鱼寿司,苹果块,橘子瓣,花样少却质朴的可以。三日月还记得当自己打开饭盒发现里面有两个用番茄做的小兔子时无奈却带着不知从哪来的愉快心情。但是三日月就是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三日月确实讨厌芥蓝,而烛台切是审神者指定的厨房担当。大约是烛台切听自己有意无意抱怨芥蓝抱怨多了于是自动在自己的那份删掉了芥蓝吧,三日月想着。毕竟自己可是天下五振啊,年龄又偏大,年轻人照顾自己还是毕竟正常的。

可是今天的饭盒里出现了芥蓝。

三日月抬头,看见了那个安排一日内番的板子,其中一栏写着“炊当番”,而下面写着:

“山姥切国広”。

不太看见,三日月想着,大概是炊当番新人了,下次和他说一下吧。

05

喉咙间突然涌上异物的感觉让还在沉眠的三日月突兀地坐了起来。

接着上弦月的光芒,三日月看向了遥在墙头的时钟。

现在凌晨一点。

喉咙间的异物感越来越严重,这让三日月不禁咳嗽了起来。

大概是风寒了,空调怎么有点冷,三日月想着,拿起了房间的遥控机,关掉了自己房间的空调。

口干舌燥,这让三日月突然间有点想喝茶。他摸索着坐了起来,手撑向地板,起身,慢慢地走向了厨房。他知道有些付丧神夜间才会归来,因此厨房的灯基本不关。而在厨房,他看见了一位披着白布的付丧神。

这个本丸习惯于披着白布的人只有山姥切国広,因此待在这里的毫无疑问是他。而现在,他正取下审神者放在这里切割好的冬瓜茶砖,开始烧热水。

“啊啊,是山姥切君啊,热水烧完之时能帮爷爷我也倒一杯吗?”友好地发声,却发现声音喑哑得可以。大概是咳嗽引起的吧,三日月从未有过那么希望这壶水能够马上烧好。习惯于在枕边的保温杯,还要那温度恰好的茶水,起身伸手既能拿到。

真的有够渴的。

一个不太重要的疑问在他的脑海里出现,比如,过去都是谁给自己准备这些的?还有就是,他为何要对这位不太熟的近侍有期待感。

“好的,三日月宗近。还烦请稍微等一下。”不温不火的回答方式,大约这是这位嘴拙的付丧神能够做到的最高境界了,三日月想。

但是,为什么,这一次的回答,总感觉,有点奇怪?

就好似,从未和名曰“三日月宗近”这把刀有过除了同僚以外更深入的了解一样。尽管在三日月残存的记忆之中,他不记得和这位披着白布的付丧神有着除了队友以外的深入交流。

“你怎么了,三日月?”水烧开了喔。

“啊,抱歉。”三日月浅浅地笑了,“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正常不过的对话,可是三日月却清楚地听到了有人在他耳边轻语。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一定发生了什么的。三日月喝下了还稍许烫口的液体,也忘记了和这位炊当番新人抱怨芥蓝的事情了。

 

06

山姥切国広坐了一个梦。

梦境过于奇怪了。山姥切梦见自己站着,而面前是个火堆,而他背对着灿金的夕阳。久久未动。他试图扭动身子却发现他根本动不了。那他做这个梦……?

当他拥有意识时他正躺在堀川派房间的中间,而自己身边围着两个人,一位黑发碧眼一位青发红眸,他们正用着同样担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在看见自己眼睑彻底张开之后的欣喜很快盖过了大部分的担忧。

“啊啊兄弟你醒了!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咔咔咔!兄弟醒了就好!”

兄弟?我……我和他们是兄弟吗?内心的疑问久久不停。他们叫什么……?

“兄弟?”带着沙哑的嗓音,他缓缓开口。山姥切是真的搞不懂现在的状况。

“果然吗……”黑发碧眼的那位少年叹了口气,然后转向另外一个青年,“兄弟,麻烦让主上过来一趟,我想这副作用也是有够大的。”眼见那位青年走远了,才说:

“我是堀川国広,是堀川国広所做胁差,而适才的那位是山伏国広,是堀川国広所做的太刀。由于我们都是一个刀匠所做,因此我们是兄弟。”

“兄弟你因为一场非常严重的疾病,基本上把对你而言重要的人全部忘掉了。”

07

一个女孩子跟着刚刚出去的青年回来了,同时来到山姥切国広现在所处的房间的是个扎着小辫子围着红色围巾的红瞳青年。而青年在看见自己后一把扑了上来:“国広!真的让我担心死了啊!”而那个刚刚到来的女孩子也只是笑着看着自己。他却觉得,这个女孩子,像是要透过自己看着什么人一样。

山姥切皱皱眉头,虽说他确实有些迷茫,但是眼下“如何拒绝铺在自己身上的这名青年并不伤害他的心”成为了首要任务。而女声的传来让他送了一口气:“加州,你把国広放下来吧,他有点困扰了。”

他确实听见了青年的小声嘀咕,明明是不满的抱怨,他却听出了一些放松的语气。还有……那青年是叫“加州”……吗?好像那个女孩子这么喊这个青年就松手了……于是他试探性地说出了口:“加州?”

那青年回头看着自己,不一会儿就笑了:“是我哟,加州清光,是河原之子,欢迎回来。”这个自称加州清光的青年的笑容顽皮又安定,让他放下了一定的戒心。仅存的记忆中似乎真的有一个围着红色围巾的人,是他吗?

目光转向那个女孩子,黑色的头发让山姥切非常眼熟,金色的瞳眸仿佛能穿透他的大脑。可是还没有等山姥切思考,那个女孩子就开口了:“山姥切国広,我知道你疑惑非常地多,所以请不要隐瞒,尽管告诉我你的疑惑,我会一一回答的。请务必相信我。”

因为我是你的主上,这是山姥切从她的眼神中所读出的信息。

08

三日月躺回了被窝,他望着天花板,本该困意连绵的午夜却让他失眠了。

不如望月。这么想着的三日月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坐下后却发现上弦月已经离开了夜空,现在除了不时飘过的积云只剩下稀疏的星光。

呵,忘记了上弦月只有上半夜才有了,三日月苦笑,只好盯着星星看,可是心情却再也平复不下来。不该这么冷淡的,三日月记忆里的山姥切国広不该这么冷淡。

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自己醒得很早,那孩子又失眠,正好在走廊上碰到,于是聊了一夜的哲学,星星与月亮,刀剑与使命,过去与未来。他们聊得很开心,那孩子时不时低下头轻轻笑着,带着少年人的纯真与清澈,却又不失名为“山姥切国広”自卑的灵魂中不可或缺的骄傲。不该是如此冷淡,只是点头便匆匆离开。

那双曾经寄托着阴沉与明亮的双眼,再也没有见过光芒。

三日月猛不丁地咳嗽了起来。等他总算是平复了自己的身体后,一朵雏菊慢悠悠地飘落至他手心。

主公没有买过雏菊啊?三日月决定明天问问他的主公。

他却没有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允许自己的神智被一个人占据那么长的时间,长到这份感情已经沉淀在心底想要满溢却无从倾泻。

09

“一朵雏菊?还是在你咳嗽完之后发现的?”

审神者觉得自己正在濒临绝望之中。先是自己最爱的近侍大人患上了花吐症,后是近侍大人疑似的倾慕对象疑似患上这种疾病,这两个人真的是,能不能坦诚相待啊!大家都是一个本丸的刀为啥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把感情闷起来啊喂!审神者在心中吐槽,她甚至有一种自己已经没力气吐槽的错觉了。

幸好表情管理学习了很久,审神者很快地整理好了自己惊讶的表情,开口说道:“行的吧,我觉得你是患上花吐症了。不过据最近的研究报告称只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这种症状便不会太过于致命。但是你最近还是不要出阵了,为了你的安全。”说完审神者甚至轻轻地笑了一下。毕竟比起将珍视的一切遗忘,努力保持愉快的心情这样的代价真的是……

太过轻飘飘了。

但是出乎审神者意料的是三日月却一反常态地拒绝了,而且架出了天下五剑的气势。据审神者对他的了解是除非是严重的事态以外极度……佛系的刀剑。如果安排他出阵那他一定认真干活,如果不让他出阵也不会失落到哪去,只会安静地坐在走廊上喝着茶,同时看着刚刚回来的部队长。简直不像一把刀,倒像一个刚刚从战场退休归来,还能再战却热爱和平的老战士。

可是最近时间溯行军的行动也不剧烈啊……审神者扁扁嘴,好心还当坏意了,于是也非常攻气(自认为)地朝三日月说:“我已经看着近侍这么犯病过一次了我还要再看着你陷入痛苦吗?!”

完了,说漏嘴了。

“山姥切君?他发生了什么?请告诉我,主君!”

三日月自己也没发现,他在追寻着近侍君的脚步。

审神者再一次地叹了一口气。她希望她的情报部部长这时候能够在她身边,好歹能帮上一点忙①。

“算了,明天开始你代替加州当一周近侍③吧。愿你能找到真相。”

10

花吐症。

这种只会出现在暗恋者身上的疾病,染上后起初只是轻微咳嗽的症状。三日月当然有所耳闻。他甚至还知道这个本丸有一位刀剑男士因此不得不遗忘了许多珍视的东西。但是三日月从未想过那位是山姥切国広。

那么可靠的总队长。三日月还记得最初被锻出时对人类一样的身体极度不习惯,出阵是由这位总队长保护着,便当是这位总队长携带着,甚至连衣装服饰都要这位靠谱的总队长大人帮忙,在过去的自己眼里基本上有问题询问这位总队长大人总是没有错的。

似乎又过去了很久,当他在手合之时第一次打败总队长的时候,少见地看见他笑了,还带着一句意味不明地“成长为可靠的刀剑了啊”便整理好衣服离开了。

然后,的然后,再过了很久,似乎就没怎么见过这把叱咤风云的总队长了。队长带领着一队在前线厮杀,而自己便带着二队在各个时期守护短刀成长。

再然后,自己的便当里出现了芥蓝。

一切似乎说得通了,又似乎什么逻辑都没有,什么事实都无法证明。

当他知道这位总队长患上花吐的时候,他心中居然涌起一股本该不属于“三日月宗近”的“设定”的,名曰担心与不甘的感情。

一齐涌上的,还有那一把把的小雏菊。

三日月见状,只好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心情与花瓣,走向了近侍才能进入的档案室。这几天难得做近侍,有些东西他需要调查清楚。

他想要弄明白,在自己与山姥切总队长分开的这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将他也蒙在鼓里,迟迟未打破这层膜。

还有自己的心真正心悦的对象。

借着近侍的职务之便,三日月寻了个借口潜入档案室寻找他要的答案。也就这时,从书籍里掉落出一个暗黄色的信封,上面的字迹一下子吸引住了他。

“致审神者”。

落款人是山姥切国広。

11

蓝色的月夜。手边的茶水。只剩下星空的月夜。

山姥切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个神奇的梦境。

他坐在木质的地板上,望着星空。与之前的梦境一样的是,他无法动弹,只能任凭这具身体自己做出举动。而此时的这具身体正好好地坐着,耳边传来了不知是谁的说话声,带着醇厚的茶香却完全听不清楚。

山姥切国広猛地起身,大口喘气。又做这样的梦境了。

似乎是动作幅度太大了,身边黑发的青年揉揉眼睛:“兄弟怎么啦?又做噩梦了吗?”

山姥切国広只能苦笑,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是他表达自己很好的一个标准动作。

山姥切国広仔细回忆起来,发现最近的自己不仅常常做着像这样身体不受意思控制,简直就像旁观者一样意味不明的梦境,而且还时常被这样的梦境吓醒,这让那个自称主公的女孩子还有自称是自己兄弟的两把刀剑男士非常紧张,问东问西,生怕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但是他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就算被神奇的梦境吓醒了也能好好地躺回去,回到只属于夜晚的睡眠之中,第二天无论是带领队伍还是内番当值都不会出现困倦的现象,认真地完成任务,即使是陪小孩子②玩耍也不会出现突然晕倒或者灵光一现的现象。他真的很好。

山姥切国広只是无法理解这梦境究竟想要传递什么罢了。

12

原来这样。

三日月理解了审神者为什么今天让自己担任近侍了。

答案终于快要清晰明了开来,而他却是最晚知道和发现的人。

他在想,他究竟在这些日子里,错过了什么,又遗漏了什么他不在意或早已习惯的事。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在远征的途中发现了一些小判,而当他回头想要告诉他的总队长大人时,总队长站在离自己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自己。

那份眼神,是纵使活了千年,冷看世间万物的三日月宗近无法理解的。那时的三日月只知道,那份目光混杂了太多的、只属于人类的、他所不屑的感情。

可是一旦那份注视着自己的复杂目光被撤走时,三日月却感到浑身的不自在。最初的他认为,这是人类喜新厌旧的表现,这还让他厌恶起人类的身体一段时间。而这份自以为是的答案,在阅读完信件后被全盘否定。

这份混杂着期待,否定,倔强,自卑,守护,放弃,决绝,犹豫,甚至更多的情感的目光被撤走了。而现在的自己正需要着被这份目光注视。

信的最后一段这么写着:“我想忘了他们。被人类才有的心情困扰了我很久,我不想再被困扰下去了,我想他也不想被我困扰更久了。这是我至今为止唯一的请求了。”

三日月宗近,生而为刀近千年,第一次深深地陷入了曾经自己所厌恶的东西。

原来这孩子一直注视着自己,如同注视着月亮一般。

“如果其他人对你如同普通人,那是他们的本分,如果其他人对你好,那是你的福分。所以啊,要好好珍惜眼前之物啊,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当成理所应当啊,三日月。”三日月突然想起几个月审神者的警告,当初的自己还觉得不以为然。

突然,喉间鲜花怒放,三日月赶忙捂着嘴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门后才放开捂着嘴的手,让积攒了很久的雏菊瓣倾泻而出,其中不乏因咳嗽过去而咳出的丝丝血丝而染红的花瓣。

这是报应啊,三日月宗近,三日月苦笑。

终于咳出了现阶段所有的花瓣后三日月才微喘着粗气撑着地板。这个状态,明天要不请假好了。

12

好累。

好痛。

好沉。

好重。

好难受。

好难受。

三日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慢慢地往下沉,全身的伤口让他无法动弹,被海水浸泡得发痛,而由于海水的压强全部压在他身体上让他感觉自己要被压成薄片。三日月勉强向海面看,却只能看见暖黄的月亮离自己越来越远。

三日月正在无限地下沉之中。

三日月瞬间从被窝中弹起,大口地喘着气⑤。当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雏菊花瓣已经大把大把地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无法呼吸。只能庆幸还好现在的他真的是独居,否则这幅凄凉模样还真是有损天下五剑的气质呐。

虽说要保持良好的心情能减缓症状,但是在接受了巨大的事实之后三日月又怎么愉快得起来。真相就像这越来越难以处理的花瓣一样沉重而无法呼吸,沉沉地压在三日月的心头,挥之不去。

只需要回头迎上那份目光便能解决的问题,硬是被他处理得这么麻烦。

是不是曾经的他,总队长,山姥切国広,曾经也这么看着他?就像看着不可触及之月,却又不肯离月亮更远,只能站在那一片土地,远远地守望着,直至明月下沉一般地守望着他?

今夜满月④,终于能够无所顾忌地赏月了,可是三日月愿意腾出私人时间来邀请赏月的人已经不在了。他捧着茶杯,暖流流入血管,让他那感觉已经被冻僵的身体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温度。

想要更加近,更加近地看着你。天空泛起鱼肚白,第一部队要参加战斗了。

早知道今天不请假了,三日月叹气,今天就睡觉度过吧。他目送着总队长山姥切和他的队友一边聊天一边走向传送装置,直至那灰白色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才缓缓地拖着步伐回到审神者的办公室。他还有公文要帮审神者处理。

按照现在身体的状况不是折损在战场就是在房间里因花吐症而永远沉眠呢,要是哪天稍微好一点了就申请上战场吧。

13

收刀入鞘。山姥切国広小小地松了一口气,这次遇上了检非违使,大家能够没有重伤真是太好了,他完全无视了因为保护队友而产生的大大小小的伤口,看得狰狞异常。更重要的是,山姥切发现了掩埋在检非违使的尸骨下的名刀膝丸。那个女孩子大概会为此感到高兴吧,山姥切想。

然而疼痛仍在继续。等山姥切国広回过神来检查自己的伤口时才发现自己受到的伤到底有多严重,而且很多都是为了保护部分伤得厉害的队友而硬生生扛下来的。泊泊的血液还在流淌,山姥切感到体温渐渐地流逝,伤口也从最初猛烈的疼痛化为了虚无。

“队长晕倒了!”伴随着不知道是谁的呼喊,山姥切国広失去了意识。

夕阳,草原,敌军,伤口,还有一个人。

在那沉重的呼吸之下,山姥切看见了这样的景色。而他的身体依旧无法被他的意志所控制。现在这具身体正在围着一个他根本看不清的人作战。是在保护着他吗?

恍然之间,他觉得他失去的记忆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他总觉得,他不止一次而且甘愿做这种事情。

在那深沉的梦境之中,他听见了有一个人人在呼唤着他,或许很远,或许很近。国広,国広,国広总队长。他甚至感觉到有人牵着他的手,那双手修长有力,手上还套着手甲。

山姥切想睁眼看一看,是谁握着他的手,是谁祈求着他的回应,但是他太累了,于是他选择进入了下一个梦境。

山姥切国広在梦境中下沉。

“满天星。”突然的一个单词出现在脑海之中。

14

怎么想这么做都太过冒险了。

明明现在的对方什么也不再记得了,但是自己仍旧想要试一试,想要抓住他,向他道歉,向他吐露心声。三日月想赌一把。于是三日月决定等第一部队回到本丸再说。

可是等来的只有作为副队长的鹤丸扛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山姥切队长冲进了手入室。

三日月正想动用最后一天的近侍权利进入手入室却被同行的加州拦住了:“三日月,我知道你很想见队长,只是队长需要足够多的休息时间。他的伤口……我想不睡个一天一夜是好不了的。”

“为!……为何不使用加速符?”三日月本想大声质问出声,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的国広需要睡眠,只好压低声音询问面前的黑发青年。

“三日月,你应该知道队长曾患过花吐症吧?”

是的,他确实知道,尽管晚了很久,三日月苦笑着点头。

“你也应该明白加速符的原理是通过大量的灵力灌输来加速身体上的伤口愈合吧?”

他再次点了点头。

“主上告诉我”加州清光闭上眼睛,缓缓开口:

“队长由于曾患有花吐症,身体没少受到伤害。现在他的状况已经不允许一次性接受巨大的灵力了⑦。”

“过大的灵力只会加速花吐的复发。毫无理由的那种。遗忘只能缓解,并不能根除。”

三日月抿嘴,回到了公文之中。等公文解决完了,再看望他吧。

渐渐地,口中溢出了雏菊。

「深藏心底的爱」

加州清光望着远去的三日月,总觉得刚才的自己说的有点过了。

15

“满天星?”

堀川国広歪头看着坐在手入室中的山姥切国広,他并不能特别理解为什么兄弟会突然提到这个词。明明,应该随着那些记忆一起处理遗忘了呀……

“说实在的,我也并不是特别理解,只是昨天做梦的时候突然产生了这个词语……这是这几天以来我第一个听明白的单词。”

“く……⑥兄弟能帮帮我找找关于这个词语的有关信息吗?我非常在意它。”

“好吧,兄弟你最近好像频繁失眠啊,真的没事吗?”堀川看着兄弟如此坚定的意志,也只好应下这桩事,顺便询问一下兄弟近来的状况,尽管他知道要强的兄弟即使失忆了也会逞强地告诉自己没事。睡眠本就很浅的胁差时常被粗重的喘息声惊起,然后看着兄弟迷茫地望着窗外的月亮,直到兄弟真正睡下时自己才会放心躺下。按照兄弟这样的身体状况,堀川并不知道把这种曾经让他死去活来的花的所有信息全部告诉他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他真的不想看见兄弟满脸痛苦地咳嗽着,而地上是散落的小小白花了。

在离开手入室前,堀川给了他那多灾多难的兄弟一个足以令人安心的微笑:“好吧,我会去找有关于满天星的资料的,在此之前还请兄弟好好养伤吧。”

「最重要的配角」

会是谁让兄弟宁可独自忍受花吐之苦也不愿告诉自己呢。堀川步入图书馆,却发现那里早已有人。

会是他吗?

16

突然间,仅仅是突然间。

正当所有的刀剑男士都在各做各自的事情之时,二级警报拉响了。接下来便是审神者急切的声音:

“各位十分抱歉但是有个紧急通知:时间溯行军发现了我们的结界并展开了攻击!请诸位于5分钟后在结界外御敌!受伤请及时使用加速符!以上!”

听见这一消息,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更换出阵服,三日月也拿下了他的刀剑,开始穿上那麻烦异常的出阵服。

或许借此机折损在战场也不错。

三日月缓慢地走出了本丸,只要全身心投入到战斗中就好,这样就可以心无旁骛地迎接敌人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心之所属罢了。

天下五剑的锋芒从刀鞘溢出,等到三日月摆好姿势时一把敌短已经躺在地上,是时候开始战斗了呢。

这时候三日月倒开始祈祷起山姥切队长没有醒过来就好了。

三日月希望他的山姥切能够好好养伤。至少,希望在这漫长的车轮战结束之前不要逞强加入战斗。

可是战场永远是残酷的。只要有一丝漏洞,敌人便能咬住你的脖颈不放,进而将你拆骨入腹。正当三日月帮助萤丸解决了两把大太刀之时,他回头看见了一杆敌枪。

长长的枪刃捅穿了三日月的左腹,然后随着零星血液抽出。

随之而来的便是泊泊的鲜血和逐渐流逝的意识。

我会被遗忘在这里吗?

17

等三日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手入室之中,而那个心心念念的青年正在自己的面前。

“啊,三日月你醒了啊。主公拜托我照顾伤患,所以我在这里看着伤得最重的你。”

三日月想开口说什么,但是他的喉咙太过干渴,最后只化作了一声嘶哑的叹息。

“是想喝茶吗?慢慢坐起来,我帮你倒茶去了。”山姥切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留下三日月一个人看着房间。

他慢慢地坐起身,开始剧烈地咳嗽,延绵的花瓣从指缝溜走,不少染上了血丝,可没想到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后花吐复发得那么猛烈,但是此刻三日月的心却不知为何,不可抑制地快乐了起来,脸上逐渐浮现出些许奇怪的笑容。

可是没有过很久,山姥切国広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杯茶,并递给了自己。

温润的茶水流过喉间,三日月觉得似乎什么东西就要从心间飞出,突破声带传开而去。

还没有等待三日月整理好自己的思路决定喝完茶后该说些什么,山姥切开口了:

“虽然非常地不明所以,但是请听我说。我总觉得三日月你很熟悉,但是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那个自称审神者的女孩子也告诉我说曾经的我所喝下的药没有解药,丢失的记忆也不会再度找回,有些记忆问过加州和兄弟了,但是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是我确实本能地不排斥你的所作所为,所以我想问你,我们曾经很熟悉吗?”

三日月看着翠竹色的双眸,此时只有疑问。

最后,他点了点头。

“是的,我们之间非常熟悉。”或许这样故事便能进一步了吧,三日月想。但是三日月也没有脸皮厚到欺骗这个孩子告诉他彼此是恋人的事情,虽然马上,那样的可能性即将要实现。

“果然是这样的嘛……?”那孩子脸上浮出了熟悉的红晕:“果然,三日月有很多关于我的记忆吗……?不介意我这样一把刀唠扰的话,”

可以找时间告诉我有关于曾经的我的一切吗?

这孩子在祈求着自己。三日月突然间鼻尖一酸,然后抱住了山姥切国広。

“啊,喂……!”

“可以啊,可以啊,你要是不嫌弃老头子我啰嗦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的啊。”

三日月就这样抱着山姥切的肩膀,静静地流泪了。

 

18

这场磨难之后的日子,让山姥切感觉到像是梦一般的不真实。

比如与他其实交集不多的三日月总是会寻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在自己的附近出没,而他本人对于这些举动非但没有反抗,反而在这之下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熟悉到这些事仿佛都亲身经历过一般。

他讨厌吃的菜,被三日月发现后,之后只要吃饭时间,三日月坐在他的附近总是会一眼看到,让后被挑到别的碗里去。

又或者自己起床后,会发现有人备好了温水,装在保温杯里等着他一出来就递过来。

他其实不太习惯被别人照顾,可这个人换成三日月他却无法拒绝。

日复一日的如此,从开始的不习惯,到早上自然的接过递来的水杯,和三日月一起听着本丸园内鸟啼,开始一天的工作。

本丸其他人有说三日月变了,山姥切也听到了同样的话。

但他失去了部分记忆,也不好去评论是否正确。

 

本以为生活该就如此进行下去,即使他人眼中的不对劲,在他看来两个人的相处自然才是最重要的。

某日,在清晨阳光散落在他的房间里,他推门那一刻,看见在树下折下一枝开的正艳丽的花枝递给他的三日月时,他大概知道自己不对劲在哪里了,也终于有些东西开始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曾几何时,他也在那人熟睡之际,折下花枝,背在身后,故作自然的路过三日月的房间,只求能有一场简单的相遇,再平常不过的问好。

山姥切没有说话,抬手掩住了唇,喉咙里隐隐的又出现了那熟悉的异物感。但他不知为何,在没有了当时的不安,反倒心情愉悦。

19

那之后的很久以后。

“三日月你总算抱得美人归了啊,还过了堀川这关,了不起了不起。”审神者趴在桌上,“不过你都和国広表白了,为什么不找时间解决这个花吐的问题呢?”

“主上说过吧,保持愉快的心情便能减缓症状。现在我只要待在切国身边我就会非常开心。而且……”三日月咳嗽了一下,一朵雏菊落在掌心,

“只要我还患者花吐,我就能确定我的心还爱着他。⑧”

“三日月!都要出阵了你还浪费主上的时间,赶紧出来了!真是的,全队就差你一个没到位了。”

“那你要好好保护好国広啊,三日月。”审神者笑了,一边笑一边带上了墨镜:“要是国広受了什么委屈我不会放过你的喔。”

三日月点点头,径直走向了机器。

但是三日月未料到的是一出门就获得了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三日月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倒开始慌张:“我我我只是不希望你待会在战场上出事而已!”

三日月轻轻地笑了,然后一手托着青年的头加深了这个吻。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习惯把心情写在脸上的孩子的心思呢?

雏菊和满天星的香气在口中积郁又化开。两个人都沉静其中,忘记了自己的部队。

 

 

 

 

 

 

①  情报部部长Yesord,是可以抹消信息的存在,这里的审神者私设兼职主管,想要把刚才的消息抹消掉。想要了解更多信息请百度脑叶公司。

②  这里私设的是这个神奇的药会按照内心对这个事件的重要性进行记忆清除,最重要的忘得最干净,所以被被没有任何有关三明,婶婶的记忆,兄弟们的只留下了自己有过兄弟的记忆,但是粟田口的部分短刀常年碰不到被被,所以他对短刀的记忆还有一定的残留。

③  近侍可以调查本丸的所有地方,权限非常的高。

④  我记得是上弦月只有上半夜能看见,而满月整个晚上都有。

⑤  私设患有花吐症的人晚上会因气管堵塞而惊醒(非常物理了)

⑥  这里被被想说“君”(くん)的,突然想起来堀川反复强调的“兄弟”于是改口了。

⑦  由此被被要至少一周才能离开手入室,参加战斗则要一个月以后。还是很心疼的w

⑧  绿蓝梗,详见绿蓝花吐。

 

 

 

 

 

碎碎念:

首先,不要拦着我。我要吹爆尘子。性格好,脾气好,还耐心地看完全文帮我这个垃圾文笔提出中肯意见呜呜呜呜呜她真好呜呜呜(突然语塞)

然后,我想说的是,最初我是真的想要发刀子的,后来想了想觉得生活艰辛,还是小甜饼好,于是决定创造机会,给这两个苦命娃(老闷骚)一个独处的机会,否则估计真的会发展成一个忘爱症侯群而对方早就碎掉了的尴尬场景。(虽然写到1w的时候心态确实有点崩溃,就是属于那种都1w了你们怎么还没进展啊喂这种感觉)

第二是结局部分 我真的非常喜欢笛子姥爷这个绿蓝的花吐梗,真的是老闷骚(并不)表示爱意的方式了,但是我是个玻璃心。中间也仔细考虑想过要把它换一下,但是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因为我实在想不到比这个更好的结局了。我文笔有限,做不到不用neta还能写的很好(就算用了neta还是写不好,笑),所以我还是决定如果大家想到了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结局请告诉我,我会斟酌再三后进行修改的,旁观者清嘛。

最后,这是个联文,idea,1到3和18都是尘太写的(太明显了啊喂),我是其余部分,没能还原文风真是非常抱歉,感觉自己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小工作(趴)

你能喜欢那就真的太好了。毕竟我最初预计5k字写着写着就破1w了。

就这样吧,以上。

 @落_尘 希望太太能不嫌弃我这小学生文笔。。。!
(突然想到一个吐槽 当初尘太说都烧掉了信应该是没有的 那时候我就想说了日记归日记申请归申请副作用这么大的药肯定要和婶婶说一声做个书面报告啊再说要真是什么线索都没了我都不能保证剧情真的能发展出he啊喂但当时估计是睡着了就没说。。。。。伤心到在雨中拉肖邦)

by阳光

评论(8)
热度(60)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沉默于倾盆大雨的弱小生灵。